迷迷糊糊地度過了童年

人的身體不能沒有手足，若欠缺了手足，就不完美了，足見手足對我們
人類身體來講是多麼重要和有用處，所以就有了兄弟如手足這句話了。
祇不過兄弟之間能否和睦相處和相親相愛，就要看各人的性格了。

小時候的我好像是迷迷糊糊地度過了童年，開始就讀一年級時每天都是
由二嫂用腳車載我上學，到了學校還要二嫂站在課室外等我上課了她才
可以回家。有一次二嫂乘我沒注意就回去，等我一轉頭找不到二嫂就哭
着走路回家，過後又要勞駕二嫂再用腳車載我到校上課。以前鄉村很多
家庭都有養豬的，二嫂一靣要養豬，又要抽空載我上學也沒嫌麻煩，真
的要謝謝二嫂了！

記得一年級年終拿成績報告册時全班51人，在下成績是全部紅交椅（鄉
村人說的全部紅字，就是不及格。），考到47名，第二年就留班不能升
上二年級了。須留在一年級再读一年，由於一年級的書之前已經讀過，
在年中考試時成績全部及格，校長特批准我插班入二年級就讀。過後該
算是在下開竅了罷，年年成績還算不錯，總算挨到小學六年級畢業，那
時有考政府小六會考，也慶幸過關。

從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這六年的日子裏，時不時都會和小弟吵架，而小
弟是家中老么，每次母親都說做兄長的應該要讓小弟。說來汗顏，每次
吵架小弟都會被我以手指彎曲起的彎節敲頭，小弟每次沒有還手，祇是
語帶威脅地說改次長大要叫流氓打我。我聽他竟敢放話威脅，更生氣地
打他。誰知觸怒了母親，母親拿起藤條就往我身上背後揮打，母親打人
可不是開玩笑的，不知是我的皮薄肉嫩或是母親生氣用的力度較大，藤
條一動到身上，痛到我跳了起來，大喊不要打了，然而通常生氣的人是
不會聽您解釋的，照打不誤。

有一次就是忍受不了劇痛難耐，跳了起來就衝出門外，就在屋旁徘徊不
敢回家。因為我深知母親的習慣，不給她打到夠本是不會罷休的，如果
我跑出去再走回家，肯定會再繼續吃粿條。

少年如我也有脾氣，想想為甚麼和小弟吵架我會挨藤條，且打到這麼夠
力。一時氣上心頭，就以背靠着籬芭（鄉村屋大多數有圍鐵絲網籬芭）
磨呀磨，以為背部皮夠厚，那知道背部皮敵不過鐵絲網，背部磨破皮了
，初生之犢不怕虎，破皮就破皮，才不管呢！

太陽下山了，該回家了，硬着頭皮戰戰兢兢走回家，還好母親氣消了
（先別高興）。看到母親在家裏就稱呼一聲［媽媽］，咦！是我叫太
小聲聽不到罷？怎麼母親沒有回應呢？再叫大聲點，還是沒有回應，
噢！我明白了！母親生氣還沒消氣是不會管我的，過後幾天母親都不
睬我，我见到母亲称呼她也都不回應我！好像隔了很多天母親才哼了
聲再訓斥我一頓！

再說背後磨損的傷口隔幾天後發炎了，大人也不管我，我也初生之犢
不怕死，任它爛罷！有一天鄰居家（鄰居家有敬奉天后聖母）有人起
乩，小孩子如我覺得好奇便走進去看看。沒想到一走進屋裏，我被乩
童拉住手然後喝令站住，我聽話地站在乩童靣前且背向着乩童。不知
道乩童喝叫我站在那裏要做甚麼？見乩童手裏拿着大把香，突然往我
背後揮拍，咦！香是點燃的，怎麼揮拍在背後不會痛呢？揮拍了一陣
子，乩童就叫我可以回家了。原來乩童揮拍之處是發炎潰爛之背部，
幾天之後傷口竟然自動癒合，真神奇！

小學畢業後，本來英文老師（謝老師）要幫我報名巴里文打英文中學
，不過可能父亲怕我讀英校而忘了本，怕我改次不懂得華文，執意不
讓我報讀英校。過後另託人幫我報讀檳城韓江中學，而由於我沒有順
英文老師的意願去讀英校，讓謝老師感到不悅。

就這樣我在韓江中學就讀到初中三年級，恰巧小弟由於腳踩到刺螺引
致破傷風而入院就醫，小弟住院了就沒能幫忙到馬來甘榜尋找蕹菜來
餵豬。我見家裏沒有人手幫忙尋找蕹菜就自己假聰明輟學了。

輟學後起先一段時期挺勤勞地去馬來甘榜尋覓蕹菜來養豬，待小弟痊
癒出院後又故態復萌兩人又像貼錯門神似的時常吵架。吵架當然又是
遭到家母責備，這次我不知從那裏來的勇氣，竟然敢敢乘家裏人沒注
意時搭巴士車到檳城找朋友（朋友是在成成造車廠當技工），還要求
朋友讓我在該車廠當學徒。

朋友問清楚後知道我是離家出走，不敢收留，好言相勸叫我回家。我
執意不回，朋友見我如此，就叫我稍等一會，他把工作交代給同事然
後帶我去畓田仔街和檳榔律逛逛散散心。逛逛又逛逛，不知怎的會逛
到椰腳街，而就是這麼巧，恰恰遇到芭尾鄰居也來到椰腳街。鄰居一
見到我，就馬上勸我回家，我心感納悶，怎麼他們會知道我是離家出
走呢？原來小鄉村鄰居守望相助，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傳遍整個角頭
。

朋友不敢收留我，少年時期的我又沒有謀生技能，既然有鄰居來相勸
，想想還是趁此時有個下台階，於是隨鄰居回返鄉村。幸虧回到家門
時母親氣已經消了，也沒責備或訓斥我，算是幸運之極！

過後就隨二哥出海捕魚，說到捕魚也可說多少是受到母親影響。想當
年我還在角頭南華小學讀書時（那時是讀四或五年級），每次看到鄰
居父子的漁船從海上回來時母親都會說這句話：［你看別人的孩子跟
你一樣大，人家就會出海捕魚賺錢了！］

捕魚生涯不簡單，所謂動極思靜，隨二哥出海捕魚十多年後，歷經大
風巨浪暴風雨，還要靣對鄰港漁民的快艇攻擊（鄰港漁民不喜歡本港
漁民發明的太空網捕魚法，也稱阿波羅捕魚法），最後不得不離開了
家鄉到了鄰國找生活。